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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我们要小心
五姨娘本来就因为顾德音的态度烦躁，突然又听到秦子城的话，自然是没什么好气，“你又是谁，怎么如此没有礼貌？我正在跟四小姐说话，你平白无故地来插什么嘴？”
顾德音见秦子城被抢白，脸色愈发难看，“姨娘，这是我们德馨女子书院的秦院长，你不该如此无礼。”
“我不管什么院长不院长的，我只知道男女大防，他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就这样闯进来就是不对。这德馨女子书院的院长就如此，那其他老师和学生岂不是有样学样？”
“我们书院只有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和勤奋好学的学生，你不要胡说八道。”顾德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该去上课了，而你该回去了。”
五姨娘没有想到顾德音竟然会如此简单粗暴地赶她离开，心中实在是不甘，“四小姐，我不过才跟你说了几句话而已，你何必如此急着让我走？”
“你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我想听的，我为何不让你赶紧回去，让自己的脑子平静一番。”顾德音转过头看向秦子城，“秦院长，我只想在书院好好地求学，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打扰，所以你能不能请人送五姨娘出去？”
秦子城早就听顾宛央说过顾德音的生母是个脑子拎不清的人，所以当听到她找来书院的消息以后就匆匆赶了过来，生怕她会生事。如今他看顾德音对她的态度如此冷淡，自然点了头，“好。”
五姨娘被顾德音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忍不住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德音，我虽然只是顾府的妾室，身份卑微，可你终究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啊，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至始至终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不说还让我如此难过，你真是……真是没有良心。”
“我若是真的没有良心的话，大可以立刻情人入宫禀告皇后娘娘你在书院闹事，你觉得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顾德音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你说你是为了我好，这一点我不否认，但也不完全是事实。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你自己。你想要留住父亲，让他成为你的依靠。”
五姨娘脸涨得通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就不能明白一个母亲的心么？”
“我究竟在说些什么，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明白么？”顾德音苦笑，“曾经你为了留住父亲，究竟在我身上使了多少手段？哪怕让我伤让我病也在所不惜，难道这就是一个母亲的心？”
“我不否认你的确很看重我，但你更看重的还是你自己。这天底下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如何活下去的权利，所以我没有立场指责你，而且一直都很感激你能给我这天性命。你的恩情，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但是再也不会让你破坏我现在的安宁。”
“姨娘，忘记你今日的来意吧。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向你保证自己以后会是你的依靠。你要试着相信我，就像秦院长刚才说的那样，女子也可以成为他人依靠，而我现在在这书院里学到的一切都会成为是我成为你依靠的保证。”
秦子城也忍不住道，“四小姐在书院进步很快，以后一定会有所成，五姨娘你应该为她高兴才是，而不是来乱她心神。”
五姨娘冷哼了一声，“荒谬，简直是荒谬！自古以来女子便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依附男子而生，你们这书院却声称女子能够成为依靠，简直都把老祖宗的东西都忘了个干干净净，难怪朝中那么多的大臣会一直反对开办这个女子学院，因为这里简直就是荼毒女子的毒瘤。”
“老祖宗的东西又怎样，若是不对的话我们依然能够推翻。”秦子城缓缓道，“倒是五姨娘你说话还是注意一些，毕竟开办书院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你说我们书院是毒瘤，莫非是对皇上和娘娘不满？”
五姨娘被他这番话唬得再也不敢多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敢对皇上和皇后有意见？就算有意见也不能大张旗鼓地说出来啊。她刚才也是实在被气糊涂了，所以才会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真实目的，以至于口不择言。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院长你莫要胡乱曲解。”
“我知道。”秦子城微微一笑，“丞相府毕竟是皇后娘娘的母族，肯定对皇上和皇后娘娘决定的每件事都会全力支持，肯定不会有任何不满，刚才是我一时嘴快胡说八道，还请五姨娘莫要见怪。”
既然秦子城已经给了台阶，顾德音便道，“姨娘，我马上就要上课了，你先回府上去吧。”
五姨娘虽然心中终究还是担心顾知祥，但也不敢再多言，免得被秦子城扣上一个对皇上和皇后不满的罪名，只好悻悻地离开了书院。
看着五姨娘离去的背影，顾德音终于松了一口气。今日她已经有了进步，至少已经完全能够拒绝五姨娘的任何请求，只不过好像让秦子城看到了自己和亲生母亲之间的龃龉，她的脸忍不住红了起来，这实在是太难堪了。
秦子城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声音放低了下来，“这世上，哪怕是父母也不能主宰我们内心的选择。四小姐，你能够勇敢地拒绝自己的生母，实在是难得。”他还记得在现代世界的时候，自己为了读喜欢的医学院还跟家中对抗了大半个月的事情，所以对顾德音是由衷地欣赏。毕竟这里是古代，她能够做到那么坚决实在是不容易，难怪皇后娘娘会喜欢她。
闻言，顾德音的眼眸里氤氲了一层水雾，她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低声道，“秦院长，谢谢你。”原来除了三姐姐以外，这个世上还有别的人能够理解自己的感受，难怪三姐姐会这么看重秦子城。
“不用谢，快去上课吧。”
回去的路上，五姨娘只觉得自己心里实在是堵得慌，跟随她的嬷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断地替她顺气，“姨娘，四小姐还不懂事，你别生气。”
“我所有的希望都在她身上，她却一副不争不抢要远离我的样子，我怎么可能不生气？不行，我一定要让相爷像个办法让她退学回府。”
“的确该让四小姐回府。依老奴看，今日那秦院长似乎……似乎跟小姐关系不一般呢，我们可千万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