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唱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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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万姑姑!”奶娘和保姆指着万贞儿,对着小包子循循善诱加强印象,万贞儿更是拿着一碗水果糊糊在拿美食诱惑着小猪包子。结果小猪包子眨巴着黑黑的眼睛,看看奶娘又看看保姆,他一脸迷茫瞧瞧两个人,最后一转眼看见了万贞儿忽然咧嘴一笑,很清晰的叫着:“万万!”万贞儿顿时泪牛满面,她无奈的低声嘀咕着:“这个小白眼狼,我费心费力的照顾你,没一个谢谢也就算了。还连个人也不会叫。”小猪包子已经两岁了,好些话都能说得很清楚。叫人更是没问题,对着太后和周贤妃什么的这小嘴吧嗒吧嗒的,叫的那个顺溜啊。就是在他身边的奶娘保姆和侍婢们也是都能叫出来的。独独是对着万贞儿,也不知道这个小子是存心的还是舌头拧不过来,只会叫万万!

    想她万贞儿从四岁进宫混到今天,大大小小的也是个人物了,连着皇后有的时候还要谦虚的叫一声万姑姑呢。这个这个小子竟然给她起了个新名字――万万,奶娘和保姆都无奈的笑着说:“小皇子还小着呢,姑姑别在意了。”

    就是在意也不能和个小屁孩较劲啊,万贞儿无奈的笑笑对着带着歉意的保姆和奶娘说:“我们是做奴婢,小皇子再小也是主子。没那个规矩是奴婢和主子生气的。名字这个东西么就是个称呼,不必这样较真的。”万贞儿开解着奶娘和保姆,在宁寿宫里面,奶娘和保姆自然清楚自己应该对着谁客气些。见着万贞儿没怎么在意的样子,奶娘笑着说:“依着我看,皇子是很喜欢姑姑呢。这几天晚上睡觉一定要姑姑哄着他睡觉的。别人来哄着都不要呢。”

    保姆也跟着附和着:“就是万姑姑虽然年纪轻,可是孩子缘真好。我说一句姑姑不爱听的话,一般年纪轻的姑娘们,很少有姑姑这样的耐心。孩子的眼睛最灵的,大人谁对着他是真心的喜欢还是敷衍,孩子心里都清楚着呢。姑姑是真心的疼爱小皇子,他自然是喜欢和姑姑亲近的。”万贞儿听着奶娘和保姆的话都要哭了,小猪包子的喜欢就是一天十二个时辰的粘着你。这个喜欢还真的有点承受不起啊。这几天她在太后跟前伺候着,没一会的功夫就见着奶娘抱着小猪包子出来,老远就能听见朱见深这个讨债鬼哭哭啼啼的叫着:“我要万万!”

    太后心疼孙子,立刻叫万贞儿:“哀家身边服侍的人尽够了,你还是照顾阿深去。难为你细心,换了别人哀家还不放心呢。”就这样万贞儿规律的生活没了,耳边整天都是孩子的哭声,笑声,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等着晚上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还觉得耳朵嗡嗡的。一个孩子顶得上三百只鸭子,绝对只多不少啊!

    万贞儿对上小包子闪闪发亮的眼神,只得无奈的叹息一声:“还是叫我喂小皇子吧 。”说着她接过来孩子,叫小包子安稳的坐在自己怀里,认命的一勺一勺的喂小猪了。小猪包子还算是个听话的孩子,至少在吃东西的时候是老实的。他很喜欢万贞儿做的各式各样的幼儿辅食,像是牛奶米糊糊,还有香喷喷的肉粥啊,香甜的水果糊糊什么的。小猪包子很舒服的靠在万贞儿的怀里,张开咽下递到嘴边的糊糊,砸吧着嘴咽下去。没等着第二勺糊糊递上来,他有张开嘴,抓着万贞儿的胳膊叫着:“还要,还要!”

    万贞儿喂着孩子忽然心里闪过个年头,嘴角不由得带出来个坏笑,她舀了一勺糊糊偏偏不肯放到孩子嘴边,而是逗着小猪包子说话:“跟着我说的红凤凰。”小猪包子盯着吃的,立刻从善如流:“红风风!”

    “不对,是红凤凰!”万贞儿干脆把孩子放在椅子上,面对面的教他说话。

    “红风风,万万,要吃!”小猪包子就是念不出来红凤凰来来。

    “看着我的嘴,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说啊,红――凤――凰――”万贞儿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和,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叫小包子说。

    小包子看着水果糊糊,只能一边流口水,一边拼命地学着万贞儿说话。来来回回了好几遍,小包子总算是把红凤凰三个字说清楚了。

    听着小包子顺溜的叫着红凤凰,她心里暗笑,你小子等着吧。叫你连个人也不会叫,老娘直接把你训练成德云社的台柱子。

    几天之后,太后找到了新的开心果,那就是听着朱见深说顺口溜:“红凤凰,粉凤凰……”刚开始几个字还是有模有样的,可是等着三句不到,就成了风风风,什么也听不清了。

    太后笑的肚子都疼了,她头上的凤钗玉簪什么的互相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太后接过来方嬷嬷递上来的绢子,擦擦笑出来的眼泪,指着万贞儿:“你个促狭的丫头,哀家都要笑断了肠子了!”方嬷嬷撑着给太后捶背顺气,好气好笑的看着万贞儿:“难为你花费这些心思。普天之下也就是你能想出来了。”

    小猪包子煞有介事挺胸抬头的站在太后跟前,风了半天,认真的看着太后:“祖母,我说的好么?”

    太后一把把小猪包子搂进怀里,亲着他的脸蛋:“好,你万姑姑还教你什么了!”小猪包子认真的想想,得意的说:“姑姑还教我背诗了!”说着小猪包子就开始背起来经典的鹅鹅鹅了。太后听着脸上露出来欣喜地笑意,这个小孙子真的聪明。可惜太后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小猪包子内心的想法:“万万,我把这些都背下来了,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睡!”万贞儿翻个白眼:“谁稀罕和你一起睡,还要尿炕!”

    正在宁寿宫里面一团祥和,太后含饴弄孙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殿门被使劲的推开发出的巨响,听着乱哄哄的声音,方嬷嬷立刻是沉着脸。敢在宁寿宫里面胡闹,是要造反么?万贞儿听着这些纷乱的声音忙着上前把孩子抱过来,若是她猜的不错的话,朱祁镇那个倒霉孩子出事了。

    果然,消息传进来太后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方嬷嬷和万贞儿忙着拉着太后,皇帝带着大军在土木堡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整个皇宫里面都乱了,整个京城都人心浮动,各式各样的流言蜚语满天飞。一会是有人眼看着皇帝已经死了,一会是有人说皇帝没死呢,只是被蒙古军队个抓走了。皇后哭的和泪人似地,到了太后跟前只是哭。剩下的嫔妃们惶惶不可终日,她们都茫然了,本以为自己的一生也就是在争宠和虚耗中度过了,若是运气好的话还能有个孩子,若是运气不好,只能盼着自己死在皇帝跟前,不用殉葬了。可是有朝一日,金丝雀的日子戛然而止,她们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在那里。

    太后当时眼前一黑,方嬷嬷眼疾手快的把她扶住了,万贞儿把孩子交给奶娘:“快点把小皇子抱回去!”说着她上前狠狠地掐了太后的人中,太后才幽幽的醒过来,叹口气,眼泪哗啦哗啦的掉下来了。“我的儿,怎么会是这样啊!”太后忽然想起王振,自己的儿子现在生死不明都是王振害的!

    “把王振那个贼子抓起来,给哀家乱棍打死!”太后被气的糊涂了,她开始有些糊涂了。万贞儿一看这太后的样子顿时感觉不妙,她忙着和方嬷嬷交换个眼神,忙着叫道:“快点请太医来,还有留守京城大臣是谁,赶紧叫他来见太后!”

    太后还在气急攻心,忘记了王振已经在土木堡杀了,万贞儿和方嬷嬷一起劝:“王振已经死了,皇上只是暂时没了消息。皇上是天子,百神护佑,自然会逢凶化吉。”如此云云的说了一番,太后才慢慢的恢复了神智。想着自己的儿子生死不明,太后又是一阵伤心,可是光伤心也不是回事,皇帝生死不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蒙古人要是打过来怎么办呢?一切的棘手的事情一下子摆在眼前,太后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个时候宫里有些乱了,皇后只是哭的昏天黑地的,见着宫内人心浮动,万贞儿和方嬷嬷私下商量着:“按着这样下去,只怕是人心不稳,若是生出来什么事情怎么办呢?依着我,叫人司礼监和御马监的管事太监来,封锁宫禁,若是谁敢妖言惑众立刻抓住打死。团营和滕镶四卫都出动守卫大内。防备着有什么不测的。”

    方嬷嬷想想也赞同她的意见,与其这样乱下去,没准就发生什么要命的事情。那个时候真的是危险了。于是她们两个和太后禀报了,宫里的秩序还是要的,这个是不能慌。太后才醒悟过来,着急的说:“你们提醒的是,先从咱们宫里抓起来!贞儿去皇后那里看看。她一味的只是伤心,别叫奴婢们趁机作乱!”万贞儿忙着去皇后的坤宁宫里面,一进去果然是乱成一团了。皇后一边哭着一边搜集宫内的珍宝,一些嫔妃都来打探消息。整个坤宁宫和办丧事似地,一进去脑子就翁的一声大一圈了。

    万贞儿只好拿出来威势,大喝一声:“安静,皇上还没驾崩呢!你们哭什么!”说着她拿着几个哭号的厉害的奴婢们作伐子,叫人把这几个人拖出去打死:“皇上尚且安然无恙,你们却在这里哭号。身为奴婢不能匡扶皇后,反而在后宫里面散布谣言。太后懿旨,敢在后宫内妖言惑众的立刻处死!”说着她对着皇后和嫔妃们说:“还请各位娘娘各自在宫中为皇上祈福,严格管束自己的宫人。”皇后才清醒过来,这些嫔妃们听着皇帝还没死呢,也就稍微安心了。一个个的擦擦眼泪都走了。皇后忙着收集金钱预备着做赎金,把熊孩子朱祁镇给赎回来。

    看着皇后哭的肿的桃子似地眼睛,万贞儿忍不住感慨着什么叫患难夫妻,看皇后的样子就是了 ,朱祁镇这个熊孩子若是能看见现在皇后的情形,当初他冷淡皇后的种种不要羞愧死了么?只是朱祁镇真的能就此改过自新对着皇后好些么?若是自己处在皇后的位子上,哼,还赎人呢,赶紧立太子,自己做太后。安抚了皇后,万贞儿赶紧回去了,太后那里也是无数的事情,走到了周贤妃的宫门口,万贞儿又进去看看周小红。周小红刚生孩子,还不能起身,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她又生了儿子,身边的依傍更多了,太后和皇后都高兴,预备着大大的庆贺一番。大儿子的病也好了,她的日子真是不要滋润。谁知还没等着高兴两天呢,朱祁镇出事了。想着自己拖着两个孩子怎么在深宫里面生存。正在坐月子的周小红还是忍不住哭起来。

    见着万贞儿来了,她忙着拭泪道:“皇上可有消息了。”万贞儿拿着绢子给她擦擦眼泪:“皇上暂时无恙,你也该为了孩子想想。这样哭会伤了身子的。大皇子已经康复了,你现在还在月中,等着你身体好了,大皇子也就回来了。那个时候皇上也该回京城了。”

    周贤妃握着万贞儿的手,低声的说:“这个时候谁也没想还有一个我躺在这里不能动呢,也就是只有你想着我。大皇子还请你多多费心照顾,太后那里也该是七上八下的,我就朱见深托付给你了,求你看在我们会姐妹的情分上,好好的照顾他。你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吧,等着以后我一定要竭尽所能的报答你!”听着好像是周小红在托孤似地,万贞儿忙着说:“大皇子十分可爱,太后很是喜欢,你别担心这些了,好好地养着吧!”

    万贞儿忽然想起什么,微笑着说:“报答话不能乱讲的,没准以后你还能有大造化呢。我可是要沾光了。”说着她安慰一会周贤妃,嘱咐伺候的人仔细照顾她。从周贤妃的宫中出来

    这个时候守卫京城的于谦来了,太后正在和他商议着应对的对策了。太后到底是经历了很多事情,她很快的镇定下来,她采纳了万贞儿和方嬷嬷的主意,又把京城的防务和大局的掌握交给了于谦和内阁。一通的折腾下来,京城的局面总算是暂时安定下来。

    一切和历史上写的一样,朱祁熊孩子的确没死,他被蒙古人抓住了。皇后一门心思的想要把丈夫赎出来,她几乎把宫内的珍宝金银什么的都搜集起来了。可惜这些金银财和扔进水里一样,蒙古人根本不打算是守信用把皇帝放了。朱祁镇成了蒙古人的摇钱树,拿着他逼着明朝出钱,割地,做人质攻陷明朝的关隘。

    大臣们眼看着这样,都有点坐不住了。地主家也没余粮啊!蒙古人太黑了的,这样下去,中原都成了他们的了。于是明朝的大臣们也开始了耍赖了。你们不是拿着朱祁镇做宝贝么?你们自己玩吧,我们不理你了!大臣跑到太后跟前一番陈述利害关系,太后无奈的同意把皇帝的弟弟,一直在京城默默无闻的j王朱祁钰搬出来,叫他做上皇位成了新皇帝。

    只是太后还有个条件呢,朱祁钰做皇帝可以,但是要把朱祁镇的儿子也就是年纪最大的朱见深立为太子。大臣们想想这个有道理,太后若是不同意立朱祁钰做皇帝不定要费多少事,人家老太太既然同意了,也要给太后些面子的。再者把朱见深立为太子,那一天朱祁镇回来了,大家面子也好看些。于是大臣们都同意了。

    朱祁钰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忽然成了皇帝,他正在神魂颠倒的时候呢,听见大臣们这样说,朱祁钰当然是同意了。他好像是个饿极了的人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堆精美的食物,那里还管还别人拼桌呢。什么他都同意了。

    就这样,朱见深要做太子了。小猪包子却是没一点做太子的自觉性,依旧是没心没肺的吃了睡,睡了吃,缠着万贞儿要她和自己玩!

    万贞儿抽出时间正看着奶娘和保姆给朱见深试穿册封太子的衣裳呢,忽然被方嬷嬷叫走了。在太后寝宫里,除了方嬷嬷和万贞儿剩下的奴婢都被打发走了,太后坐在上面的宝座上,这几天的折磨叫太后看起来憔悴衰老不少,头上的白头发已经是遮掩不住了。她看着万贞儿忽然沉下来脸:“你这个奴婢私通内侍,是应该处死的。那个雨化田虽然不在京城,可是哀家已经叫人带着懿旨去南京处置他了!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