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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向变幻莫测,势力更迭。而数百年以来,信楼却一直屹立不倒,可以说,这卿家存在的历史,比陈国的历史更为长久。
卿家最发达的产业当然是信息产业,曾有人说,这世上,就没有信楼不知道的事。当年武帝在时,就试图招揽卿家,可是最终却是铩羽而归。不仅没有遭到抵制,反而纵其发展。
卿家信楼遍布广泛,有人统计过,但是各个地方大大小小的人,可能就是几十万,若是能聚集起来,是一股绝对可怕的势力,还是贯穿于各个行业的势力。
信楼这些年来会安然无恙无人敢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卿家的底蕴。
卿家本家底蕴丰厚,里面的人各个从小接受魔鬼式的教育,长大后,随便出一个人,便能名震江湖,但可就可怕在,这些年来,卿家的人格外低调,很难再见到他们的影子。
人们恐惧的往往都是未知的,没人愿意去试探卿家究竟是低调,还是开始衰落。
墨传香把自己所了解关于卿家的都与唐砂一一道来。唐砂心中也是震撼,没想到武帝千古一帝,竟然能容忍一个可以和朝廷抗衡的江湖势力。就不怕他们泄露国家机密吗?又或许,是他们在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那卿家岂不是很复杂?”唐砂蹙眉道。
“一个如此庞大的家族怎么可能不复杂,当初卿家还活跃在江湖的时候,分脉就是七八支。”
“不会天天家斗宅斗,头破血流吧!”唐砂做了一副瑟瑟发抖的表情。还是孤家寡人的好,她不喜欢这些斗来斗去,能躺着享福,当然是最好的。能自由自在,到处浪,交想交的朋友,做想做的事。多好。
此时唐砂心中对卿政生出一股莫名的同情。也不知道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心理会扭曲成什么样子,突然对他以往的那些行为有些理解了。
“若他们真的这么天天斗,他们能几百年的延续下来?”墨传香觉得这不太可能。“听说他们的家主,很强,没有人见过,可是卿家所有人,似乎都在畏惧这个存在。”
唐砂瞬间想起了春秋战国时期的争霸。就是以为分封制。最开始可能还因为关系亲,互相和平相处,但是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血缘越来越薄,强弱也这样分了出来。人的欲望和野心是无法得到满足的,争斗就这样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卿家延续了这么多年,可能各支之间早就没有了什么关系,只是都姓这卿罢了。
好在是有一座山镇在中间,没人敢动弹。假设有一天这座山崩了,那么可能卿家也就散了。
明上的争斗是没有,那么暗里的争斗呢?想那个长生蛊,如果至亲之人用了可以长生不老,那么就算不是至亲,而是有一定血缘关系的人吃下,是不是也可以延年益寿?
这样分析猜测下来,那么给卿政下蛊的人范围就很广了。但是无论如何,都印证了一件事,那就是,东西,是卿家偷的。
敢问谁能悄无声息的从南疆,侯希声的眼皮子底下偷走长生蛊?
细思极恐,这种事情,该不该告诉卿政呢?虽说卿政和唐砂相处的时间不长,而且还欺骗了她,但是这种欺骗其实也不算,不仅没有对自己造成损害,在一定程度上还帮了自己。
加上之前那些,唐砂欠卿政的就多了。若以后还有缘再见,再说吧!
去年他说自己二十六岁,那么今年就是二十七岁了,还有三年的时间。
“唐砂,我劝你离卿家人远些,不好惹。”墨传香有些担心,到时候万一唐砂出了什么事,自己也无能为力。
“哈哈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唐砂满是笑意的看着墨传香:“若我是个男子,我就把你收了。”
“若你是个男子,天下哪个女子能跳过你的手掌心?”墨传香习惯了唐砂不羞不臊的浪荡之言,有时觉得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唐砂笑着笑着,表情沉静了下来。
“传香,天下之大,你知道在这大陆的尽头是什么吗?”唐砂看着天边问道。
墨传香也同样望向了天空:“宇宙之无穷,你我皆是蝼蚁。”
“是啊,宇宙之无穷,没有人知道尽头。”唐砂口中的宇宙在理解上可能和墨传香有差距,但是不能不承认,古人的智慧。
“你说要是我去参加科举,会考个状元吗?”唐砂设想到。这科举自己倒是没试过,但她也只是说说,什么四书五经,她可背不下去。
“考状元?”墨传香笑着摇了摇头。“自古状元哪个不是天纵奇才,唐砂你虽聪明,但是你的聪明不适合科考。就算你考到了殿试,光策论那一关,你怕就过不去,能理解你想法的人,不多。”
墨传香话中有话,唐砂自然明白。若是让她来写什么策论,她定会不自觉的加入一些自己的民主自由的思想进去。而这些,是统治阶级不想看到的东西,到时候可能说她大逆不道啥的,头都没了还状元。
况且陈国文言和白话分开使用,唐砂能写白话,或者半白半文,可绝对做不到灵活的使用文言文。
想想李白,杜甫,的诗歌,想想王勃的文章,想想那些大佬门,唐砂身为一个辣鸡瑟瑟发抖。人家杜甫都没考上状元,不是那么简单的是。果然只能想想。
“你一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墨传香忽然笑道,唐砂想法也真是清奇。
“白日梦呗。”唐砂耸耸肩。
“事情既然说完了,那我就回去了,芳儿最近状态有点不对,我不太放心。明日出发的话,我们就跟随你一起吧。”唐砂开始在心里计划起来行程,和到达颠城之后的一些安排。
“好,明日在这里等你,这里有些银子,你先用着。”墨传香把自己腰间的钱袋取了下来。
唐砂豪不忸怩做作,直接拿起了钱袋子。
“走咯!”唐砂起身就走,然后背着墨传香摆了摆手。
墨传香知道这个动作,再会的意思。她也抬起了自己的手,摆了摆,虽然唐砂看不见。
唐砂走在路上,看到有卖糖葫芦的,唐砂想着用糖葫芦去哄哄元芳,于是把整个稻草架都买了下来。有了传香,还怕没钱用?
唐砂幻想着自己把糖葫芦送到了元芳面前,元芳笑着接过,然后甜甜的换她一声公子。
沉辛那小可爱应该会高兴坏的。
唐砂扛着糖葫芦回来,甚至还有小孩问她买糖葫芦,唐砂笑着送了一串糖葫芦给那小孩,小孩跳着跑开了。
回到客栈之后,时间也还早,这个时候,沉辛应该在吃早饭。
沉辛的一顿发基本要吃两个小时,主要是吃的太多。
可是,当唐砂屁颠颠回到客栈时,店里面客人很少,一眼就看到没有沉辛的身影。
唐砂好奇的拍了拍小二:“今日那位姑娘没下来吃饭吗?”小二认得唐砂,更是忍得那位姑娘,从未见过如此能吃的人。
“今日没有。”小二摇摇头道。
“多谢。”唐砂点了下头,然后直接上了楼,没吃饭?怎么可能!
唐砂没有回自己的放假,径直去了沉辛房间,房门紧闭,唐砂抬手敲了敲。
沉辛听出是唐砂的脚步,道了一声:“进来吧。”
唐砂推门而入。
沉辛目光也投射了过来,凝在了唐砂手中的糖葫芦架上。
唐砂拿着架子进去,靠在了桌子上。沉辛自觉的拔了一串下来。
“怎么没下去吃饭。”唐砂自己也开始挑选,要选一个又大又红,糖又多的那种。给芳儿。
“元芳没来叫我。”沉辛此话一出让唐砂有些无语。
“他不来叫你你就自己饿着吗?”唐砂选中了一串,轻轻拔了下来。她心中有些奇怪,就算是芳儿心情不好,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沉辛饿着。
唐砂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转身出了沉辛屋子,跑到元芳门前,敲了敲门。
没人应。
唐砂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会不会是元芳的病复发了。因为上一次的经验教训,让她不敢掉以轻心。
直接推门而入。
房里竟是空无一人。
唐砂愣在了原地,然后深深吐了一口气,原来是不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可是下一刻,表情却是僵硬了,元芳确实是不在,但是不在的还有元芳的东西。他的背包,这个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像是没人住过一样。
唐砂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哈哈,芳儿可能有事出去了,昨天不也出去了吗。”唐砂笑着自言自语道。
沉辛这时也到了此处:“咦?元芳呢?为何他的东西都没了?”
“出去有事吧,沉辛,你先下去吃饭,我等元芳回来再吃。”唐砂挂起了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沉辛也感觉出了什么,可是没有道理呀,元芳明明很喜欢唐砂的。
“咕~咕~”沉辛的肚子开始抗议起来,她只好自己先下楼吃饭。
唐砂就着凳子坐了下来,开始把玩起桌上的杯子。
……
今日的天气本来还算晴朗,不过中午的时候,却风云巨变,天色阴沉,渐渐的下起了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得青瓦清脆作响。。
今年冬日的雨水格外多,而且出奇的大,前段时间下了将近十日,现在又是这样。
有江湖神棍预言说,天有异象,怕是有大事要发生。雨就这样一直下,一直下,街道的排水做的不是别好,随意积了很多水,人们选择闭门不出,外面无处下脚。
风吹得很大,呼呼呼的,穿过巷子的时候像是野鬼在哭嚎,呜呜呜。
天黑之后,这样的的风雨声更是渗人。
元芳的房里,唐砂还保持着上午的动作,一动不动。黑夜中的眼睛,印出微微亮光。她没有点灯。
都下雨了,怎么元芳还不回来,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他又身上可能只有当初自己给的一百多两银子,这怎么够用?这么大的雨,万一没找道住处呢?又或许是因为雨太大了,在避雨?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唐砂一想到这种可能,刷的一下蹭起身来,脚有点麻木但是不妨碍她在黑漆漆的环境下,找到了两把油纸伞。
唐砂出了房门下楼,可是楼下的大门已经锁了,门楼还渗进了一些街道上的雨水。
唐砂又转身上了楼,打开窗户,刹那一股妖风贯如,吹得唐砂头上的发冠往后倒去,扯得头皮发麻。
身上的热度一下被吹散,唐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几滴雨水随着风打在了唐砂脸上。
唐砂把右手的油纸伞夹在了左臂的咯吱窝下,抬手摸了摸脸,然后又拿起伞。
忧郁了片刻,她在想,这么大的风,这伞又用吗?结果显然是没有用的。
唐砂从窗口跳了下去。
落脚之处,水差不多淹到了脚脖子。脚底瞬间发凉。
衣裳也被打湿,紧紧贴在了身上,通体发寒。
她快速在水中躺过,躲到了屋檐之下,作用不是很大,但总比没有好。
沿着屋檐,唐砂开始在街道上寻找起来,小巷子什么的也不放过。甚至到了城门处。
城门处点着灯,还有士兵守着,他们虽不用淋雨,但是吹风还是要的。
唐砂本来想出去,直接被拦下了,有一个士兵认识唐砂,因为前天唐砂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依然如此狼狈不堪。
“你现在出去作甚?要出去等明日开城门吧。”唐砂也认出了这人,心中一喜。
“大哥可还记得那天同我一起的一个男子和一个姑娘?”
“记得呀,就你最丑。”
唐砂:……
“那你今日可见那男子出去过?”
唐砂这句话问出口,那守卫便知道唐砂这是在寻人。
“我从下午值守,没有瞧见,你大半夜出来寻什么人,回去吧回去吧。”那守卫摇了摇头。
“多谢。”唐砂也不让他们难做,道了一声感谢离开了。
唐砂又开始在城里寻找起来,一晚上,差不多走遍了整个腾城,也不见元芳踪影。
天泛起了鱼肚白,雨也小了,元芳会不会已经回客栈了?
想着这点,唐砂立即又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客栈还没有开门,这客栈的后窗,好下来,却是不好翻进去。凭芳儿的本事一定可以。
唐砂只得绕到后院,然后悄悄的回到了主厅上楼,楼上元芳的房里,窗户还没有关上,是她走的时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