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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天气依旧阴霾,这种阴霾的天气,一旦形成了,就会连续几天的持续着。似乎要将整个天地占领。
暮秋很早就在这里等待着。冬季的清晨很冷,尽管穿着厚厚的外衣,但依旧感觉寒风直刺到骨缝里面去,让她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但暮秋必须在这里等着,因为根据她的了解,楚凌天每天的六点钟,会出现在这个公园晨练。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暮秋有些紧张,因为除了这个方式,她不知道什么还有什么时间,她能够单独找到他。
但似乎是苍天垂怜,暮秋见到了楚凌天。他和照片上没有太大的分别,而那张照片,暮秋已经看了很多遍,牢牢的记住。
暮秋抿了抿唇,扯掉扣在脑袋上的兜帽,跟上了楚凌天。
楚凌天穿着运动装,身体似乎比年轻人还要好很多。
“您好?请问您是楚先生吧?”暮秋跟在慢跑的楚凌天身侧,有些尴尬的开口问。
楚凌天回头望着暮秋,冰冷的说,“你是谁?记者,如果要采访我,请预约我的秘书。我是不会在这种场合之下接受你的采访的。”
“我不是记者,楚先生,我是虞氏集团的前总裁,不知道您知道虞氏集团吗?”暮秋考虑过很久,还是打算用这个身份来接触楚凌天,或许会方便一些。
她有些期待的望着楚凌天。
楚凌天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皱纹,皱起眉头的时候,越发的显得苍老。他停下脚步,改成慢步行走,让暮秋说话不至于大喘气,他有些迟疑的问,“虞氏集团?我是知道的,前一阵子不是被收购了么?”
“对,对,对。”暮秋连连点头,说,“我是虞暮秋,您好。”
暮秋大方的伸手,楚凌天童谣礼貌的和暮秋握手,淡淡的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吗?这里风大,您穿的这么单薄,如果着凉,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暮秋打趣的开口说。
“呵呵,我这个老头子的身子骨还算不错,我看小姑娘你倒是冻的不轻。行,那边有个早餐店,味道不错,你应该还没有吃早饭吧,我请你。”楚凌天嘴角浮现出淡淡笑意,可亲的说。
暮秋点了点头,“那就谢谢楚先生了。”
暮秋的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个楚凌天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难接触嘛。或许这个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早餐店。
楚凌天礼貌的询问暮秋的意见,暮秋点了豆浆和煎饺。楚凌天点了油条。两个人对面而坐,楚凌天要了一杯温水,轻缓的喝了一口气,虽然他的年纪很大,但处处表现的都像是一个年轻的绅士。
“虞小姐,不知道你这么早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楚凌天轻缓的开口问。
“楚先生。”暮秋轻微的切齿,顿了片刻说,“我听说您前一阵子从陆竣成那里买了一些陆氏集团的股份,对吗?”
楚凌天迟疑了片刻,轻缓的笑了笑说,“虞小姐该不会是对这部分股份感兴趣吧?虞小姐可是陆竣成的妻子,如果你对陆氏集团的股份感兴趣,可以跟你丈夫那里再买一些嘛,反正你们小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暮秋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没有被楚凌天干扰到自己原来的思路,继续说,“我希望楚先生能够割爱,将手上陆氏集团的股份,卖给我。即便是高价,我也接受。”
无论如何,要先把这方面的事情谈好,资金的问题就是后话了。
楚凌天听着暮秋的话,嘴角始终带着淡然的笑意,直到暮秋说完,他才开口说,“虞小姐,我拿到这部分股份,也算是来之不易的。陆竣成为了救他的妻子,变卖自己的股份,是十分感人的行为。”
楚凌天没有同意,直接将话头转开。
暮秋暗自切齿,嘴角却依旧带着笑意说,“不知道楚先生怎么样才肯割爱。”
楚凌天略微的有些迟疑,似乎没有想到暮秋这样的执拗,他又喝了一口水说,“虞小姐,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我已经没有多少能力和年轻人去争,我能做的,就是钻一些商业的空子,赚一些钱来养老。陆氏集团的股份可不是轻易外卖的,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暮秋皱眉,说,“我明白,但这些股份对我真的十分的重要。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这么冒昧。楚先生,你看……”
暮秋的话没有说完,楚凌天摆了摆手打断。这是他第一次打断暮秋的话,显得有些失礼。
“抱歉。”楚凌天淡淡的开口说,“虞小姐,你很漂亮,如果你的要求不是这个的话,我想我都能够尽力的满足。但是这股份我得之不易,暂时不会考虑卖出的事情,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暮秋有些失落,这个楚凌天虽然说话客气,看上去很好相处,但涉及到他的利益的时候,他却是寸步不让的。
“虞小姐,这里的早餐真的不错,不要因为这样的事情影响了心情,来,品尝一下这里的煎饺。”楚凌天绅士的邀请着,语言轻巧。
暮秋微笑着点了点头,夹起煎饺,咬了一小口,或许味道真的不错,但现在的暮秋食之无味,味同嚼蜡。
整个用餐过程中,楚凌天似乎很健谈,偶尔会说一些当下流行的新闻,还是不是的露出笑容,但对股份的事情,确实只字不提,似乎十分的坚定,丝毫也不会动摇。
早餐过后,暮秋同楚凌天一起出了早餐店。
“楚先生要到哪去?”暮秋努力让自己继续保持着笑容,礼貌的开口问。
楚凌天拍了拍肚皮,和蔼的开口说,“吃饱了,当然是继续晨练去了,我会去公园那里打打太极拳。虞小姐如果忙的话,就先走吧。”
楚凌天带着笑意下了逐客令。
暮秋依旧带着笑容说,“我其实很闲的。太极?楚先生也喜欢太极拳吗?”
“健身而已,怎么,难道虞小姐也有这方面的喜好?”楚凌天反问。
“喜欢是喜欢,但是一直没人教我。楚先生,反正现在我们都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不如你来教我学太极拳吧,可以吗?”暮秋有些唐突的开口要求,她一心只想拉近和楚凌天的关系,让自己可以又几乎从他的手里把股份买出来。
楚凌天似乎犹豫了片刻,继而笑着开口说,“能够当一个像虞小姐这样的美女师傅,我可真是三生有幸啊,怎么还会拒绝呢?”
暮秋暗松了一口气,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淡笑着说,“楚先生过奖了。”
公园广场,这个时间似乎是晨练的高峰期,不大的广场上,已经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晨练的老人。
偶尔出现暮秋这样年轻姑娘,似乎显得有些另类。楚凌天似乎是兴趣高涨,不断的给暮秋做着示范动作,还讲解着基本要领以及呼吸的法则。
暮秋对这些东西半点兴趣都没有,只是硬着头皮模仿,关于那些什么呼吸吐纳的法则,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听到暮秋晕头转向。
暮秋的运动细胞本来差到爆了,但还好自从参加了足球社团以来,有不少的改善,动作能够模仿的八九不离十,让楚凌天大加赞赏。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到老高。
楚凌天看了看手腕上的金表,淡笑着说,“好了,虞小姐,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
“好。”暮秋松了一口气,暗暗庆幸终于结束了,但有立马奉承说,“楚先生教的真不错。”
“哪里哪里,你学的也很好。如果有时间的话,明天我们可以继续,老时间老地方,你等我。”楚凌天似乎教的上瘾,含着笑的做下了约定。
暮秋巴不得多一些和楚凌天接触的机会,应了下来。她送走了楚凌天,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大腿,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叫了计程车,直奔锦园。
这一段时间一来,暮秋都住在锦园里,这是陈姨的强烈要求,原因是想好好的照顾暮秋。这是陈姨的好意,暮秋当然是不能够拒绝的。
锦园的夜里,会有清黎陪伴在身边,或许会少很多夜里的凄凉和冷寂。
暮秋回到锦园,陈姨出门买菜。偌大的锦园里空无一人,暮秋洗了澡,练了一清晨的太极拳,浑身都被汗水沾湿了。洗完澡,似乎心情也很不错,她拿起画板和画笔,坐在锦园的花园里,把画板架在膝盖上,斜着握着铅笔,在画纸上信然的划出线条。
线条开始凝聚成画面,是个模糊的婴儿的脸颊。
暮秋有些怔然,直到手上的力气过大,铅笔的笔尖被摁断,暮秋才意识到自己的心事多么的混乱,她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但却没有将那张残缺不全的婴儿的脸颊毁掉,她细心的收好,离开了锦园。
……
医院,气氛依然是有些冰冷。这里似乎是永远都不会带上人情味的地方。
暮秋习惯的进入到陆宁成的病房。
但让暮秋吃惊的是,病房有的,不仅仅是陆宁成一个人。
陆竣成坐在陆宁成的床边。从暮秋的角度看过去,能够看到陆竣成冰冷的侧脸,虽然冰冷,但却依旧的帅气。
“暮秋,你来了。”陆宁成的脸色也是冰冷的,但他看到暮秋的时候,忍不住的语调轻缓的开口。
陆竣成回头,他看到暮秋的一瞬间,脸上的冰冷缓和下来。他起身,有些果断的走到暮秋的身前,握住暮秋的手腕,执拗的将她拉出了病房。
暮秋没有挣扎,只是垂着眸子,任由着他将自己拉出病房,拉出住院部大楼,直到医院的广场。
即便是冬季,广场的喷泉依旧没有停歇,不知疲惫的冒着透明的水,湿润着的周围的空气。
冰冷的风吹乱了陆竣成的头发,暮秋抬头望着他,略微的抿了抿唇,说,“竣成,你拉我到这来干什么?”
是她先开口的。暮秋虽然极力克制自己对陆竣成的感情,但真正看到他的时候,却很难看控制,她不该先开口的,她应该保持对他的冰冷和排斥。可是这一切对她来说,太困难。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医院看宁成。”陆竣成直截了当的开口说,“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你在找我?”暮秋皱了皱眉头,轻声的问道。
“为什么不回家?”陆竣成转身,凝视着暮秋的眸子,让暮秋一阵的呼吸急促。
她定了定神,继而嘴角带上了苦涩的笑意说,“家?我还有家么?当你决定和我离婚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家了。或者,从来我都没有过家。”
陆竣成皱着眉头,目光带上了一些惊愕,许久之后,他说,“你住在哪里?”
“锦园。”暮秋简单了当的开口,“陈姨希望能够好好的照顾我,执意让我住在锦园里。”
陆竣成的脸色再次缓和下来,凝视着暮秋说,“暮秋,在我们办完所有的手续之前,你仍然是我的妻子,就算你厌倦了这一切,也请你不要逃避我。”
厌烦?
暮秋心里一阵抽搐,原来这个笨男人,竟然没有条件的相信了自己所说的一切。相信了所有的谎言,却没有从谎言中,看到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竣成。”暮秋抿了抿唇,抬起眸子,同时也鼓起勇气,望着陆竣成说,“我想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虽然有点突兀,但我希望你能够帮我这一次。”
“可以。”陆竣成回答的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没有询问是什么事情。他的干脆让暮秋的眸子再一次的湿润。她强忍着那种鼻子发酸的感觉,抿了抿唇说,“帮我把锦园卖掉。”
陆竣成的眸子里带上了惊愕,紧蹙着眉头望着暮秋说,“你说什么?”
“我需要一笔资金,非常紧急,只要卖掉锦园,我就可以获得这笔资金。”暮秋垂着眸子,不敢去直视陆竣成的脸颊。
“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卖掉锦园,不行。”陆竣成斩钉截铁,不容商榷的开口。
暮秋皱眉,卖掉锦园,也需要一定的关系,一来可以卖到好价钱,二来可以给锦园找一个好去处,说不定可以不被拆掉重建。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竣成,我不要你的钱。”有些苍白无力的话,暮秋说出来的时候,也是没有底气的。
“你知不知道我为锦园付出了多少,而你现在却要因为一句话就卖掉锦园?!”陆竣成紧蹙着眉头凝视着暮秋,语调里透着难以遏制的愤怒。
“你要我拿你的钱?竣成,你还有钱么?”暮秋扬起眸子,望着陆竣成,有些执拗的开口,“再卖掉一部分股份?你真的要把自己闹到倾家荡产,才会甘心么?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不希望你为我做这些!”
陆竣成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再次变得铁青起来,他的目光也变得冰冷起来,直视着暮秋说,“难道我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坐牢么?我曾经被逮捕的时候,你为我做了很多,相反,你却不允许我做任何事,你知道这有多自私么?”
这不像陆竣成能够说的话,但似乎是愤怒到了极致。他的语调拔高,有些和一向冷静的他大相径庭。
暮秋怔在原地,有些茫然的望着陆竣成。
“股份我已经卖掉了最重要的部分,就算再卖掉一些,也相差无几。告诉我,你需要多少钱,我立即给你筹集。”陆竣成的语调有些冰冷,依旧带着命令的口吻。
“陆竣成,你这个大笨蛋!”暮秋的情绪失控,泪水忍不住溢出,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缓慢的蹲下去。
暮秋的肩膀轻缓的抽搐着,泪水漫过捂着嘴巴的手掌,顺着手背落下去。
许久,陆竣成也跟着蹲下,在暮秋的身侧,他伸手揽住了暮秋的肩膀,他的力气很大,暮秋不自觉的倾倒在陆竣成的胸膛里,她能够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体温,他的鼻息。
这一切,都曾经是她安全感的来源,可是这个时候,她感受到的只是心痛。那种痛像是决堤的洪水,瞬间就完全淹没掉了她的心。
哭泣缓慢的止住。
“陆氏总裁的职位,对我不重要。暮秋,”陆竣成轻声开口说,语调轻柔的像是羽毛。
暮秋抬起眸子,透过朦胧的泪雾,望着陆竣成的脸颊。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几乎停掉。
陆竣成轻缓的低下头,他的嘴唇就轻缓的亲吻在暮秋的嘴唇上,带着淡淡的温度。
轻缓的亲吻,几乎融化掉了暮秋的心。她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反抗的心,尽管她知道,她应该推开他,她应该拒绝他。但当亲吻如实的落在自己的嘴唇上的时候,所有的反抗的念头,都烟消云散掉了。
“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应该共同面对,难道不是么?”陆竣成结束亲吻的时候,在暮秋的耳边轻声的开口说道。
暮秋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这一刻,似乎心中所有的防线都消失不见了。
暮秋和陆竣成一起回到病房的时候,她已经擦干了眼角的泪水,让自己就看上去完全的正常,没有哭过。
但还是被陆宁成敏锐的目光发现了异常。
“暮秋,你哭过了?”陆宁成在陆竣成离开之后,轻声的问暮秋,但他的眸子是看往别处的,似乎有些畏惧和现在的暮秋对视。
暮秋抿了抿唇,淡淡的开口说,“没事,沙子进到里面去了。”
又是个拙劣的借口,而且老套。
陆宁成轻笑了一声,对于暮秋的这个理由,显然他是不信的。但他没有揭穿,转移了话题说,“我哥刚才问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像照片显示的一样,我全部否认了。”
暮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带着惊讶的望着陆宁成,说,“你为什么要否认?”
“难道我应该承认么?”陆宁成抬起眸子,直视着暮秋,敏锐的眸子让暮秋的呼吸有些急促。
“那都是不真实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陆宁成继续开口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那些照片,是在我一时冲动的时候被照下来的。但是暮秋,你不应该为这些照片承担这么大的痛苦,因为这是我的错误。”
“可是,我明明和你说过。”暮秋皱着眉头,说,“我必须要离开陆竣成,我必须需要一个借口,这是唯一的借口。现在,你把这唯一的借口也打破了。”
“但是你是爱着我哥的,不是吗?”陆宁成几近无情的拆穿暮秋的伪装。暮秋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像是被卸掉了所有伪装的小丑,无地自容。
“你爱我哥,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不管我做什么,这都是不能够改变的事实。”陆宁成的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意,抿了抿唇说,“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能够离开你爱的人。”
“可是如果我留在陆竣成的身边,陆伯父会剥夺他继承陆氏的权利,我不能够……”暮秋有些慌乱的解释着,有些混乱。
“你比陆氏集团重要的多。”陆宁成打断的暮秋的话,有些露骨的开口说,“如果换做是我,为了你,别说是放弃物质上的利益,就算是要我放弃生命,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暮秋愕然,她望着陆宁成,目光有些游离着说,“宁成,你,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真的,真的……”
暮秋的声音越来越沉,直到最后的时候,几乎细不可闻。她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因为她知道,或许陆宁成说的对,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自己根本就没有下定决心离开他,否则,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和他纠缠,不能够果断的拒绝他所有的示好?
“暮秋,如果你真的爱着我哥,就不应该离开他,真的。”陆宁成重新强调了一遍,语调带上了严肃和认真。
病房的空气重新恢复了宁静,是一种让人压抑的宁静,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