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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药味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谭明祁不说话,程皓的母亲也不说话。谭老爷子缓了口气继续说:“我不是不给他机会,子公司交给他来打理,什么时候赚足了六千万,什么时候再讨论其他的。”
“这和流放有什么区别?”
“流放?你少看些电视剧,什么是流放?这笔窟窿是明祁堵上的,要真的有本事别叫别人收拾自己的烂摊子。如果明浩实在想待在盛和,也可以,拿手上的股份来补这六千万。”谭老爷子不紧不慢的说。
程皓的妈妈不再说话,默默的忍着自己心里的不悦。想着刚刚谭老爷子一口一个‘明祁’,一边夸着谭明祁一边贬着程皓,积压在心底的不平衡一点点的涌上心头,而自己却又什么都不能说。
“明浩你觉得呢?”
“听爸的安排。”
看得出程皓心里也是有些不情愿的,只有谭明祁知道,父亲的这一举动是为了叫程皓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成长。
但在程皓母亲的眼里,谭老爷子的这一举动完全是为了把程皓拎出盛和。
可能是谭老爷子觉得程皓的存在,会带着盛和走下坡路。
也可能是因为谭老爷子一直挂念早已死去的沈怜卿,早就做好了把一切都留给谭明祁的打算。而自己的儿子,就只用一个子公司打发掉,以后就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如果谭老爷子一死,他们母子三人的命运不就被谭明祁捏在了手里?她不想这样。
想着自己陪伴谭老爷子大半辈子,还生了一双儿女,也抵不过他藏在书里的一张老照片。
那‘沈怜卿’三个字,就像是在程皓母亲心里挂上的一把锁,时间久了生了铁锈,变得更加沉重。如今沈怜卿的儿子谭明祁,又在那把锁上加了分量。
这样看起来,程皓的母亲像是个不知足的人,也像是个可怜人。就算谭明祁对自己的弟弟妹妹再好,也叫她觉得谭老爷子对谭明祁实在偏袒,似乎忘了谭明祁也有快被自己父亲逼疯的那些日子。
程皓的母亲尽力的去把自己的心思隐藏好,但谭明祁还是感受到了她替代程皓生出的那些野心。
晚上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谭明祁问杨千宠:“你觉得今天程皓有什么不对吗?”
杨千宠摇摇头:“没什么啊,只是他妈妈有些激动,和往常很不一样。”
“你也看出来了?”
“这么明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说着杨千宠端起碗,一口气喝光碗里的药,一手翻着书。
谭明祁坐到那架钢琴边,用手擦拭着相框不再说什么,就这样两个人在老宅渡过了一夜。
第二天直接去上班,办公室里的人一如既往的忙着自己手里的那些事情。杨千宠抬眼看着孙晓蕾,就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心里反复纠结着为什么她会撒谎,会引自己到河边。而她的背后,到对还隐瞒些什么?
中午谭明祁出去了,临走的时候叮嘱过杨千宠,在他的办公室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但杨千宠没有去二十二楼,而是约了于曼。
此刻于曼就停车在楼下等着,杨千宠下楼就看到苏缱和陈容走在一起。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杨千宠一边好奇一边走到于曼的车边,坐上车摘掉自己的工牌还不忘朝刚刚那两个人消失的方向看一眼。
“看什么呢?”
“没事,我们吃什么?”
“火锅,远笙已经在等我们了。”
其实陈容和杨千宠一样不解,苏缱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她来找自己干什么?面对着这个名声如雷的女人,谭总身边的干将,陈容一句话也不敢说。
看她笑了下:“谭总叫我多照顾你。”
陈容想着左不过是因为自己姐姐和杨千宠的关系,恭敬的和苏缱说了句:“谢谢。”
“客气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谭总会把你放到行政部,那的工作又杂又累。”
“已经很好了。”
“不过老实说,先前我和谭总去十七楼看过你几次,你就没有发现谭总看你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因为千宠姐,多关照我些而已。”
“那也不用去十七楼看你吧?当初杨千宠在十七楼的时候,谭总也不怎么下楼的,都是叫杨千宠自己上二十二楼。”
陈容这样未经世事不了解人心叵测的小姑娘,被苏缱几句话就带偏了心思。那男人可是谭明祁,即便没有苏缱的这几句话,他的一个眼神就能叫陈容紧张局促。这些表现,早就被苏缱收入眼底。
另一边于曼一边涮着肉,一边调侃杨千宠:“上次谭太太画了好一副‘乌龟吃屎图’,你的大触还有你划车的视频,都在网上传飞了。”
“跟那种人,何必客气。”
“你现在对我都不那么计较,实在不知道你和那种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他和我说的那些话,连我自己都没有觉得生气。”
“你就是当初极端过了头,现在才有的好脾气吧?”
杨千宠这话一说完,林远笙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生怕于曼下一秒就发火把火锅掀掉,或者把火锅底料一股脑的淋在杨千宠身上。没想到的是于曼竟然笑了出来,还不慌不忙的继续和杨千宠斗嘴:“我看你是被谭明祁惯坏了。”
“那又怎么样?你嫉妒?”
就看于曼不紧不慢的回答:“我才不嫉妒。”
“也是,你被已经被林远笙惯坏了。”
此刻于曼对谭明祁坦然的面对,实在叫林远笙感到欣慰,自己千万种之前的努力到底没有白费。而对于现在的于曼来讲,谭明祁只是曾把自己逼到抓狂的死结而已,剪断扔掉不再执着也就罢了。
何必为了过去而耿耿于怀?又何必为了过去放弃身边真正‘值得的人’呢?
“你们两个就不能好好说话?一聊天就像拿着枪对话一样。吃个饭给我紧张得要心肌梗塞了。”
杨千宠忽然想起了孙晓蕾的事情,对于曼说到:“财务部有个叫孙晓蕾的,出事的那天,就是她引我到河边的。”
“她怎么把你引到河边的?”
“她说明祁在河边摔倒了,可是明祁根本就不在河边。我明知道她有问题,却又抓不住什么证据。”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能拿她怎么样呢?”
“如果她真的和这件事有关系,那就不能叫她过的太舒服。”
于曼似乎看穿了杨千宠的心思:“你想做什么?”
“你这么问,是要帮忙吗?”听完于曼深吸一口气:“又要拉我上贼船?”
两个人相视而笑,当天晚上杨千宠就裹上厚重的大衣准备出门:“明祁,于曼叫我去趟书屋。”
“刘正送你过去。”
“不用了,她来接我。”
谭明祁握着手上的被子,心里纳闷,这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这种地步?去书店还要于曼亲自过来接,眼看着杨千宠出了门,谭明祁拿起手机:“刘正,你去跟上千宠……于曼的车……别被发现了。”
车上的三个人就像是个约好了一起干坏事的小孩子,于曼问了句:“明祁没发现吧?”
“应该没有,我说你约我去书屋了。”
“那估计他现在已经知道你没去书屋了。”于曼一边开车一边回答,杨千宠奇怪的问到:“为什么?”
“你当他那么好骗呢?上次去郝靖宇妈妈那的时候,他就叫人跟着了。”
“是吗?我一点都没发现。”
“叫你发现了他还是谭明祁吗?”
“那你怎么能发现?”
“我要是发现不了,现在嫁给他的就是我而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