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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苗初蕊被扛在肩上又慌又怕,还得面对骆夫人与下人们错愕的目光,不由得拼命挣扎。
骆书丹扛着她大步往自己的院落而去。
“这样好丢脸,快放我下来了。”苗初蕊气极了,也不顾自幼被教导的“丈夫是天”的道理,粉拳死命地捶他的背。
“你也知道丢脸?”骆书丹冷哼一声。
苗初蕊哪时这样被人当沙袋扛过,骆书丹才走出骆夫人所居住的院落不久,她就已被晃得发昏“我好难过。”
骆书丹这次倒是停了下来,将苗初蕊由扛在肩上放下来,改以一手撑着她膝窝,一手扶着她的背的方式,将她横抱在怀里。
苗初蕊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紧紧环住骆书丹的颈子,深怕他把自己给摔了。
见她在慌乱之中紧紧依附自己的举动,骆书丹微瞇起眼,想到了要怎么处罚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女人。
抱着苗初蕊进了自己房间,骆书丹将她抛在床上。
“啊!”虽然床上铺了一层厚床垫,但苗初蕊还是被他此举吓得惊呼一声,所幸没受什么伤。
多年前,骆书丹与苗初蕊成亲之时,两人是住在同一个院落之中的,但自从第二年某次口角后,苗初蕊搬到别院以来,就再也没进过骆书丹的卧房。
骆书丹这个人虽不在意与女人欢好,却极是不喜欢女人随意进入他的生活空间,特别是卧房!
是以这些年来,别说是不受他宠爱的苗初蕊,就是所有他带回来的美艳歌姬、青楼名妓,也都是另外安排院落给她们居住,从未带入自己所居住的地方。
可这次连他都没发现,自己竟是如此自然而然地便将苗初蕊带回自己房中,就像是她本该在此。
“你说,你不要当妻,要当妾是吧?”站在床沿,骆书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苗初蕊。
“你你想怎么样?”见他神色不善,苗初蕊有些害怕地往床内缩了缩。
“我说,你是不是想当妾?”骆书丹又问道。
苗初蕊怯怯地望着他,不知他想做什么,见他执意要得到答案,她微微一点头“嗯!”骆书丹微微一笑,却是让苗初蕊有着说不出来的心惊,因为他每次气极了,或是在打什么奇怪主意时,总爱这么笑。
苗初蕊的目光望了门口的方向,但是他高大的身躯正挡在床前,她可不认为自己闯得过他这一关。
骆书丹见她承认了,三、两下便除去身上的衣鞋,然后爬上床铺。
骆书丹也不理会她,径自由床头暗格中摸出一个小盒丢给她“拿去,自己准备好。”
苗初蕊在他示意的目光下拾起那小盒打开,一股淡香气扑面而来,认出了那是什么,苗初蕊吓得像手中握着烫手山芋般立即丢开。
那那东西竟是他曾经用在她身上的香膏!
苗初蕊毕竟不是青楼女子,拿着这东西,怎能不害羞?
“快啊!你不是说要当妾吗?妾就是要能够分摊正妻在房事上不能配合丈夫的事,你还不赶快!”骆书丹冷酷地盯着她。
“什什么?”苗初蕊被惊得呆住了。
“我若是纳妾,必定要纳一个在这方面可以让我满意的。”骆书丹解释道。
“你你”苗初蕊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以前他甚少碰触自己,偶尔为之也不见温柔,近来他日日缠着自己,总是不尽兴不肯罢手,这些她都认了,谁教她是他的人。
可如今他竟然要她学那青楼女子一般,主动承欢求爱,这实在是太污辱人了!
“你给我休书吧!”苗初蕊咬牙道。
大不了她连他的妾都不当可以了吧!
见她还敢提休书,骆书丹恼火异常,冷酷地道:“想要休书?这倒容易,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骆家不留外姓之人,你非我骆家人后,就不得再待在我骆家,而斌斌是我骆家的骨血,我怎样也不会让他流落在外。”骆书丹道。
没想到他竟然拿儿子来当武器,苗初蕊被他的冷酷冻得心底发凉。
“斌斌是我儿子,你不能阻止我与儿子见面!”苗初蕊急道。
“我当然可以!”骆书丹瞇起眼睨着她“女子产子,小孩自然是归夫家所有,怎么可能在休了妻之后被女方带走,就算你告到官府去,官府一样会将斌斌判给我骆家!”
知道他说的尽是事实,苗初蕊当下心更凉了。
盛辉皇朝虽是强盛,女权却不彰。在些情况下,她是绝无半点可能带走斌斌,而骆家家大业大,要不让她见儿子的方法多的是。
苗初蕊心中百般挣扎,但还是心中疼爱儿子的母性占了上风,她颤颤巍巍地朝那盒香膏伸出手去。
见她情愿做那极度羞耻的事,却也不愿向自己求饶,骆书丹胸中怒气更盛。
她居然讨厌自己到情愿当妾,也不愿当自己的妻?
想到这,骆书丹有些怒极反笑。
苗初蕊心中委屈万分,却也只能照骆书丹的话去做。
之后,骆书丹每夜皆借考验之名,行调教之实,要求苗初蕊以他指定的方式,主动在他身上求欢。
然而整整一个月下来,也不知是苗初蕊天分不足,还是骆书丹过于高段,是以苗初蕊一次也没有让骆书丹满意过,反而次次都做到一半就瘫软无力,只能被骆书丹反客为主地狠狠疼爱。
这一个月来,虽然说苗初蕊并未满足过骆书丹,但婚礼却也没有取消。
身为一个女人,得不到丈夫的疼爱,还得为丈夫向别的女人提亲,甚至为对方绣制一系列新婚用品
这古往今来,苗初蕊觉得自己该是第一人吧!
苗初蕊记得她十二岁时,就开始在绣结婚要用的一系列绣品了。
按照盛辉皇朝的惯例,女子出嫁之时要用的霞帔、绣鞋、鸳鸯枕被、牡丹盖头都得是出自新嫁娘之手,这才代表新嫁娘贤慧。
可事实上要绣上这样一套绣品不只造价高昂,费时过久,难度也太高,因此真能办得到的人并不多,大部分的人都只绣了几项简单的对象,其余便是或买或借的凑齐。
苗初蕊会十二岁便开始绣这一系列用品,一来是骆家家大业大,也不怕花不起这个钱,二来是苗初蕊的绣功也好,绣出来的葭帔比外头卖的还来得美,因此当年还未过世的骆老夫人便作主叫苗初蕊开始绣,并打算在苗初蕊满十六岁之时将她嫁给骆书丹。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苗初蕊十五岁那年,骆书丹的父亲突然过世,当初为了让两人在百日内完婚,苗初蕊来不及绣完那套绣品,而就是绣好了,当时的情况也不宜铺张,于是那套绣品,苗初蕊连一次也没穿过,便在两人完婚后,被苗初蕊收到了箱底。
当年搬家时走的匆忙,没想到东西竟然没弄丢!苗初蕊将那套衣鞋由箱底翻出来时,那上面的绣线都还亮晃晃地扎人眼睛呢!
只是当年怎么也没想到,忙活了这么些年,最后竟是在为人作嫁!
望着手上绣到一半的鸳鸯枕套,苗初蕊不禁苦笑了一下。她捻起了针钱,继续绣着那对鸳鸯。
事已至此,苗初蕊也不觉有什么埋怨或不甘,更没有责怪骆书丹的意思,要怪,也许只能怪自己这一生命薄埃薄,现下她只希望赵姑娘嫁过来之后,真能善待斌斌,她便心满意足了。
近日是,风和日丽,天气甚好,苗初蕊便拿了个小炉到凉亭里烧茶,一面绣着枕套。虽然已知自己死期一日日逼近,心中却是出乎意料的平和。
苗初蕊也曾想过,不知自己为何一日较一日平静,仔细想过之后便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牵挂本来就不多的原故吧!
骆夫人虽是白了头发,可精神看来还不错,而骆书丹她不在了,他应该会更快活吧?苗初蕊心想。
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只有斌斌,可赵姑娘看来是个好女子,这样一想,她真的没什么好牵挂了。
“娘、娘”就在苗初蕊想着儿子的事时,斌斌穿着上等丝料制的袄子,边跑边喊地往苗初蕊扑来。
听见儿子的呼唤,苗初蕊的眉儿却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