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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有一天,男孩告诉女孩,他恋爱了。她喜欢蓝天白云。男孩愿意和她幻化成一对白鸟在蓝天里飞翔,和白云嬉戏,自由自在。
女孩笑男孩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
有一天,男孩告诉女孩,他失恋了。她不再喜欢蓝天白云了。说着,用诡异的目光斜扫了她一眼,格外注意她的神情。
女孩想安慰男孩,欲言又止。女孩知道男孩的痴,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抬头望了望蓝天。
男孩显得很开心。
女孩看了看男孩,有些疑惑。
就这样,又过了数月。直到雨季来临。
(二)
洪水带走了很多人的生命。他们所在的学校,也被洪水围困着,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所有的人都有些恐慌,要么担心家人,要么怕家人担心。
男孩担心着女孩,女孩担心着男孩。他们笑着说,我们是好哥们嘛。那笑声背后的含义,只有他们不清楚,因为他们都误以为太了解彼此了。
在江边,女孩说,听说有一个人为了救他的妻子,牺牲了自己。她悄悄地离开他为她撑起的晴天,任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她的眼帘。
男孩想安慰女孩,欲言又止。男孩知道女孩太感性了,他知道她的心里也有个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云层越来越厚了。于是,走到她的身边再次为她撑起了伞。
女孩显得很开心。笑着说,你说他会为我舍弃生命吗。
男孩,慎重地说,如果我是他的话,一定会的。
女孩笑嘻嘻着说,只有傻瓜,才会那样做的,你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哦。
男孩也跟着笑,傻瓜,我们是哥们嘛。男人,当然要为兄弟两肋插刀。
哦。是这样呀。
那,你还想怎样。笨蛋。
你,才是最笨的笨蛋。说着,女孩有些生气。
雨来了。女孩想跳舞。学舞蹈的她,来到学校以后,养成了一个雨中舞的坏习惯。为此,经常感冒,男孩没少照顾她。
豆大的雨点打在她瘦弱的身上,男孩有些心疼。男孩是学画画的,他一直有个心愿画一幅关于蓝天,关于白云,关于女孩,关于舞蹈的画。这是他的誓言。只是因为心情,一直以来很多次构思,始终没能收笔。
连日的暴雨,很多人感冒了。学校医务室的药,已经短缺了。男孩撑着伞,和着她的旋律尽量让她在的伞下舞蹈。
女孩高兴地说,什么时候,在阳光下,让蓝天与白云做陪衬,与君共舞一支。
男孩答应了女孩。
(三)
女孩果然感冒了。男孩忙前忙后的,很焦急。女孩喜欢看他为自己忙碌的样子。
男孩总爱笑话女孩,小心被我宠坏了。哪天,我要是真的去流浪,你可怎办呀。
(四)
火车站台。
男孩要去西藏。那里,是天最蓝、云最纯的地方。男孩相信,那里能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
男孩重新打量了眼前这位相处近四年的女子,一遍又一遍,生怕遗漏了一个细节。
女孩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有万语千言,却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她不想让男孩看到。就在转身拭擦眼泪的时候,男孩,匆匆地上了火车。他害怕他们目光相碰的那一刻,会动摇他的决心。
随着那一声汽笛响起,男孩走了。留下女孩一人,在站台上发楞,他为什么要走呢。还有四个月,就毕业了。她有好多话,还没来得急告诉他呢。
女孩哭了。她第二次为他哭,xx,你这个坏蛋,难道你真的不懂吗。
(五)
三个月后,女孩收到一幅画。那是男孩在青藏高原为女孩画的一幅画:湛蓝的天空中,白云在飞舞;青青的草原上,有一个女孩,在舞蹈着;有一只白鸟,在空中低低的盘旋着,注视着女孩轻盈的舞姿。
女孩高兴极了。她终于知道,他喜欢的那个她,原来,就是自己。女孩,在心里面又一次偷偷地骂他,是个坏蛋。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她,急不可待地拆开男孩写给她的信。
(六)
那封信,只有开头和署名。其实,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有些话说出来,只是多余的。他们一直错误地认为是这样的。爱情,也不止一次和他们擦肩而过。他们错过了恋爱最好的季节。女孩看信后,知道了男孩想说什么。她心里所能想到的,其实,也是男孩一直以来想说的——我爱你!
但女孩等了很久,也没有男孩的消息,也越来越焦虑了。当女孩最后得知男孩因为血癌病逝的消息后,抑制不住的伤悲,爬上眉梢。原本就感性的她,原本就身体孱弱的她,生了一场大病,最终也没有完成学业。她离开了舞台。舞蹈给予她的回忆,除了欢喜,更多的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女孩,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机会告诉男孩,其实,她心里的那个他就是他。
他们,最终没有机会完成他们的约定——共舞一支,在阳光下,在春风里,携手共度他们向往的蓝天白云一样的人生。
(七)
湛蓝的天空中,白云依然在飞翔,一只小鸟在低低盘旋着,有一个女孩,在凝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