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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杨在饭店吃饭。为了公司的下一笔定单。
还没坐定,远远有人向他打招呼。杨向我介绍,罗列,新上任的营业部经理。
罗列笑起来有很好看的牙齿。与初恋男友一样有过的笑容。
谈话间罗列一直很真诚的望着我。时不时还微微扬起眉头。我想,我的语速有些快。
喝醉的杨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说罗列与我同路。一扬手,让他顺便送我回家。
罗列有一辆宝石蓝的本田。
系好安全带时他打开了收音机。里面放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加洲旅馆。好巧,他与我喜爱同一首曲子。
我注意到他的左手上有一枚细致的泊金戒指。他却故意停下车,爬在方向盘上,歪着脑袋盯着我的眼睛半认真的说。小姐,我叫罗列,27岁,身高1米8。未婚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却不理睬我继续启动了汽车。嘴角微微的有些上翘。
我又看见了他很好看的牙齿,似乎还余有淡淡的牙膏清香。醒来时才发现罗列在梦里呆了一整夜。
罗列的车泊在窗外。正好有美好的阳光洒在他的车窗上,他微笑的立在车旁,逗乐了身边天真的小孩子。我突然有些眩晕,眯起眼睛,似乎嗅到了一股浓浓香味,还散发着依靠与温情的芬芳。
他见我走近,侧身幽雅的打开了车门。调皮的笑了起来。说是好事做到底,送佛要送到西。我有些迟钝,等到车行上路才反映过来他说的话。
可我清楚,我不是什么佛,到不了天堂。
他随意的开些玩笑,像是认识很久的老友。我知道了他是杨的一门远房亲戚,以前开的小公司经营不善已经破产。好在杨让他有了发挥的余地。他很感激杨。我惊讶的他的健谈,在一旁也不插话,一直矜持的微笑着,对于相同的观点还赞同的点点头。
其实有一点他是不知道的。我也感激杨。虽然我还说不准自己想的是什么,可今天的他左手上已经没有了那枚戒指。
我微微的皱皱眉头才发现他正扬眼望着我。片刻他才收起眼神说要到了。
我若无其事的恩了声。车窗外有一双双蝴蝶相依相随。
难道,我想的,他也已经猜到?
洗衣服的时候,罗列的名片已经湿漉漉皱成一团儿看不清楚号码了。我这才想起他曾让我有空给他打电话。还说心甘情愿要做骆驼祥子。
我当时就想反击,骆驼祥子不是什么干净的人。死的时候,很难看。
罗列竟然打来了电话。让我确实惊讶。实际上我并没有告诉他我家里的电话号码。他说他知道我不会轻易记下他的号码的,所以就厚着脸皮打来了。我问他怎么知道。他压底音调,用很磁性的声音跟我说,美丽的女人,都这样。
我有些心花怒放,女人对赞美从来都是毫无抵抗力的。更何况是骄傲的女人。
而我这个骄傲的女人却再也找不着理由去坐罗列的车。
公司的新计划显些让我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女人。我忙得晕头转向,好几个夜晚都是在值班室里度过。
可我清楚自己分明一直都在期待着什么。直到每一个电话的响起都会带给我一阵莫名的激动和失落时,我才好笑自己年过二八却还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怀里揣着一只波动心弦的大白兔。
可是耳畔曾经明明出现过一个悦耳的声音的啊。
但罗列却再也没有一个电话找我。
他失踪了!
整整37个寂寞的夜里,我都会傻傻的守着电话。想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叫罗列的可爱男子。
多么可怕。
难道那一场相遇注定只能在梦里完美?
他终于出现了。虽然萧条的天已经开始慢慢转凉。
那天的风很大,办公司的玻璃窗唱得凄凉。我跑过去准备关窗,却有汽车的喇叭刺耳的响。我低下头,一辆宝石蓝的本田。我看了竟然有些激动,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迅速膨胀,我无理由的开始四处张望,饥饿的像要吞掉所有过往的行人的眼睛
我飞奔下楼。表情凌乱而慌张。
人呢人呢?我没看见我看不见!天哪,我在找什么?我在找什么!
宽阔的马路上孤独的停着那辆车,还有我失落的不安分的情绪。
嗨!
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声音从后背温柔袭来。我来不及回头,泪水没有寓言却流得欢快。
傻丫头,哭什么。他的手有温暖的体温感染着我的脉搏。
我一个劲的摇头摇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出差了他慌张失措。他的手抱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别哭别哭他的抚摩湿润了我的肝肺。我们只紧紧的拥抱,在人潮汹涌的爱情大道。
枫叶还在我们头顶上不停的旋转。我只听见他说,想我
一切好象发生得很简单,很自然。
而我的心里是一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吸引力引导着我的感受,左右着我的执着的。我像一棵落地就生根的树。被上天随机缘定到了这里。我试图挪开双腿,可没用。我无法用力。挣脱不掉了。
他的吻热烈而甜蜜。引我从寂寥的夜升腾到无数个赤裸的黎明。他点着我的鼻子笑着说我是只狐狸精。我学会了撒娇,像每一个沉浸在甜蜜中的幸福女人。我会安心的把爪子放在他的胸前,紧贴着他的心脏要他说出我爱你。我学会在他的鼾声中为他做好牛奶蛋糕,看他狼吞虎咽的吃完会咯咯的笑个不停。我会在他上班的时候去买一些他喜欢的花儿来装饰房间
我像只被宠坏了的猫。纵然万千宠爱于一身,但绝对不会虚张声势势宠而骄。而甜蜜的背后,我更在乎他能给我一个稳定的承诺,哪怕只是一点点。
我明白了。我到底也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
再去公司遇到了杨。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有点不一样。让我脊梁一阵阵的发冷。我想,是我的妆没化好吧。他欲言又止拐弯抹角的说些罗列不好听的话。我显然生气了。自己亲戚也会这么诋毁?我的脸色不好看。杨也不再多话悻悻的道别。可心里却想着他说的罗列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去上班了。
我打罗列的电话。响了两声续而关了机。
我没有去过罗列父母的家。他总是找些借口推辞。
我很惊讶,那是一栋很好看的别墅。
我提了水果,按了门铃。门在背后打开。一个很悦耳的女声问我找谁。她比我年轻,有很明媚的笑脸。罗列立在门口不动。脸色苍白。
水果滚到了楼下。我没有防备。
猜对了。我竟然是一点儿都不曾与他靠近过的。
像是有人往玻璃窗上扔了巨大的石头。画面疼得一大片一大片得鲜血直流。
我义无返顾的离职。去了另了一城市。
我整天都出去散步,不坐汽车,总是一个人静静的走。那里有一家很火暴的迪厅我天天都去。里面放的都是能放荡人的本性的音乐让我浑身逍遥,不顾其他。
时常有人找我搭讪,问小姐能请你喝杯东西吗?他们的笑声都拌着啤酒的味道一同被我喝进肚子里。可他们笑着笑着的脸就渐渐变成了血盆大口的怪物。让人不寒而栗。
我开始讨厌故意对我笑的男人!
我开始靠给一个个的朋友打电话打发时间。他们问我在哪里,我总会编出几百个理由告诉他们我正在地中海度假。一次喝醉了拨错了号码。听筒里他喂了半天我还恍如梦里颠三倒四。倒在床上才迷糊的记起那人说过的一句话:我是罗列,你是谁
客房部打来电话说有人找我。见到杨时我掩饰不住的惊讶。
他笑得殷勤,说是出差顺便请我吃饭。他很乖巧,没有提罗列。绕了几道弯竟然说出高薪让我去他的公司上班
空调吹来的风挑逗着杨那秃掉的湖泊里仅剩的几跟水草。我看得入迷,那泛着光亮的皮肤让我不自觉的想起那天早上罗列的笑脸还有那晃呀晃鲜血直流的画面。口里喃喃的说些像是咒语的东西,杨,这一切,不会是你早就安排好的计谋吧?
杨愣了一下。酒撒了一地。我却哈哈大笑。眼角燃烧的点点萤火。你想多了想多了
回到旅馆我放了加州旅馆,是罗列唯一送我的礼物。悠长的吉他序曲时常让我沉迷不已。我甚至开始留恋那个有风的日子。可等到铿锵的男声倔强响起,穿透了我的躯体,把我从梦中拖了回来。我才突然明白,那些消逝的,终究是没有阳光的。
可我依然会偶尔想起那个叫罗列的男子。
因为是他。才让我能安然的在丈夫的怀里学会享受下一段真爱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