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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中国革命
就想起浩浩的雪纷披的群山
想起中国革命
就想起那只占灰色绑腿的队伍
沿着坎坷和严寒缓缓爬行
灰色的云底队伍如河流
直上九霄。雪不断地落在
他们褴褛的衣衫没有掩住的
肌体上。枪和军旗上
闪烁着大风雪无法动摇的信念
路漫漫其修远兮
饥寒交迫的中国革命被带上了峰顶
想起中国革命
就想起茫茫楚歌摸索前行的草地
想起中国革命
就想起那树不育鸟飞绝的地方
那位独立寒秋诗人
带着亿万朴素的精灵
作万里流放
红旗上的镰刀与铁锤隐隐的
猎出风雷之声
神州上空闪烁着烈士们如同星星般的眼睛
有手指点过的地方就有牛羊和庄稼安祥地成长
从来没有谁像我这样悲壮地
悟出野火烧不尽的道理
想起中国革命就想起1927年的秋天
想起中国革命就想起一群庄稼汉子放下镰刀
从田野里站起来挺直身腰
洪水一样淹没山岗
风声雨声喊声杀声声声入耳
为了共同的仇人，乡亲们
谛听铁锤和镰刀的铿锵
来不及思考鲜血和白骨代表什么
枪声就辉煌了他们的名字
中国革命从血泊中站起
昂着头从那个秋天走过
想起中国革命
就不得不想起毛泽东
诗人也好平民也好主席也好
反正一路上失落了许多亲人
他一直潇洒地挥动着魅力的手臂
用指点江山的手指点中国革命
也常常用这手推开二十世纪的某扇
窗户
然后写关于中国革命的史诗
写有最婉约的一首万里长诗
长达二万五千里
从此，华夏瘦弱的国魂
便日渐强盛了
1993年4月7日于齐齐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