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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万福!今日冒昧前来,打搅了。”
“清月公主能来是侯的荣幸,快快请起。”
“谢老夫人。”
“清月公主请坐。”
“是。”清月坐下,伸手从绿竹手里拿过一个盒子递到老夫人跟前,眉目柔和,“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老夫人不嫌弃。”
“清月公主费心了,多谢。”老夫人接过,客气道谢。
清月与老夫人相互寒暄客套着。
宗氏坐在一旁,静静听着,无声打量着。
看着眼前身姿玲珑,容颜姣好,气质清雅的清月,宗氏心里暗腹:论模样,论身份,清月真是没的挑剔的。
可就这么一个娇人,宁晔竟然愣是瞧不上,完全不为所动。不得不说,在女色上,宁晔完全不似其父。
不过,也幸而宁大壮是个喜色的。所以自己才能进得了侯府。
心里这么想着,宗氏脸上保持着一贯的温柔与端庄,面带浅笑的聆听着,不多嘴,也不擅自插嘴。
“大少爷。”
听到门外丫头的请安声,宗氏看到一直温婉大方的清月,脸上表情变得有些紧绷,虽不甚明显,但听到宁晔到来,心里的波动却仍可窥探。
宁老夫人看清月一眼,抬眸,看一身蓝色长袍,更显温润雅致的宁晔缓步走进来。
老夫人看着,心里腹诽:就他这模样专坑那种深闺之中,不谙世事的女儿家。因为就外在,宁晔无论怎么看都一谦谦君子,长的好看,脾气又温和。可其实呢?
那温柔只是在外,内里却是个相当凉薄和狠心的。所以,对他倾心的女人,也是瞎了眼了。
从小看他到大,对宁晔,因为了解。因此,老夫人真心觉得宁晔实非良人,清月公主眼神不行。
只可惜,她这心里话清月听不到。就算是听到了,怕也不会全信。
人一旦被情字迷了眼,就会变得完全没道理可讲。
“祖母,母亲,清月公主。”
“坐吧。”
“是。”
因宁晔的到来,屋内气氛当即变的有些微妙。刚刚还与老夫人谈笑风生的清月,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
宗氏想试着说点什么,却发现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适,都显得太多嘴。如此,自然也就不再开口。
屋内陡然静寂,静的让人有些不自在。但宁晔却似无所觉,接过王嬷嬷递过来的茶水,浅尝一口,随意望望屋内的人,当看到站在老夫人身后的苏言时,面皮一紧,迅速移开视线,脸疼!
身残了,脸花了!
对那个一出手就差点废了他的女人,不想再看第二眼,眼不见为净。
宁晔那细微的情绪落到时安的眼中。
时安心想,这世上,让少爷中意的女人尚无,但让少爷不喜的却有了一个。
“老夫人,宁夫人,时候不早了,晚辈就不多叨扰了,先行告辞了。”
宁老夫人听了,起身,挽留着,客气着,将清月送到门外。
看清月离开,宁晔无声跟在后。
宁老夫人静静看着,两人都说清楚也好。
毕竟,若为夫妻,就算做不到相濡以沫,也该是两情相悦,相敬如宾,不能不情不愿的。
眼见就要走到侯府大门,身后的人却依旧一言不发,清月嘴巴抿了抿,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宁晔,“宁少爷真的就没什么要与我的说的吗?”
宁晔听了,也随着停下脚步,距离清月不远不近,眉目平和,眸色淡淡,“大宗好风景不少,公主可以四处走走看看不枉此行。也愿公主早日觅的如意郎君,喜结良缘。”
宁晔话出,清月再也控制不住,瞬时红了眼眶,“宁晔,你对我一定要这么狠心吗?”
“在下是无力娶妻之人,自是不敢对公主许诺什么。”
宁晔这话,等于是亲口承认他是天阉了。
清月脸白了白,直直望着宁晔,眼神几经变换,开口,“如果我不介意,依旧愿意呢?”
听言,宁晔嘴角动了动,眸色却依旧凉淡,“可是我不愿,望公主理解。”说着,微微颔首,“请恕在下身体不适,不再远送,公主慢走。”
说完,宁晔转身径直离开。
拒绝的彻底,离开的毫不犹豫,对她的情意,完全不为所动,更别说什么感动。
清月站在原地,看着宁晔那清雅的背影,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他的绝情。
“公主,我们走吧!”绿竹忍不住开口。
天下男儿多的是,凭着公主的样貌,只要公主愿意,定然能找到比宁晔更出彩的。如此,又何必在这里热脸贴冷屁股,自取其辱。
正往自己院走的宁晔,看迎面走来的苏言与冯荣,脚步顿了顿,随着又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去。
“大少爷!”冯荣与苏言停下见礼。
“嗯!”
宁晔随应一声,面无表情越过他们走人。
在从苏言跟前经过的时候,宁晔隐隐听到她好似说了句什么话。但,不知是他耳力太差,还是苏言声音太小,到底说了什么,宁晔没听真切。
没听清,宁晔也不想问。
直到宁晔走远,苏言晃晃手里的银票,转头对着冯荣道,“冯伯,您老都看到吧?侯爷让我给大少爷的银票,我给了,可是大少爷不要,我就没办法了。”说完,塞到了自己荷包里。
看苏言明目张胆的昧银子,冯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大少爷,侯爷给你抓药的银票。’刚刚这一句话,苏言说的声音那个小,连他这站在她跟前的都几乎听不到,更何况是大少爷了。
所以,这哪里是大少爷不要,分明就是她私吞,不想给。
这事儿要不要写信告知侯爷知道呢?
“冯伯,等下你请画师来给我画像的时候,可否让画师把我画的更加好看一些?”
听言,冯荣看着苏言,心里暗腹:有必要吗?她长什么样儿侯爷又不是不知道。这弄虚作假是不是有点多余?
多余吗?苏言可一点都不觉得。
因为她觉得宁侯要她的画像,肯定不是挂起来以作想念的。总觉得他是想把她挂到墙上,以作祭奠的,十有八九是要下是什么狠手。
所以,试着把自己画的美一点,万一宁脩就不忍下手了呢?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可该尽力还是要尽力呀。
边境
“哎呦呦呦……哎呦呦……”
看着躺在床上鼻青脸肿,浑身是伤,嘴巴伤的最重的三皇子宗治,宁侯坐在床边听他哼唧,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不可否认的,宁侯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侯爷且放心,殿下伤势虽看起来很重,实则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下臣开些药,殿下吃了,再静养一阵子就好了。”
“如此甚好。”
“就是殿下嘴上的伤有些重,可能吃饭服药的时候都有些难受,还望殿下多多忍耐才好。”
宗治听了,含糊不清的念叨了几句。
“殿下,请恕下臣耳浊,敢问您刚才说什么?”
看老太医竖着耳朵,一副尽力想听清楚他说什么的样子,宗治不吭声了。
他只想说,他何止是吃饭用药难受,他连说话都费力。这嘴,宗治觉得不是伤了,而是快废了。
“殿下莫心焦,好好养伤。”
我呸!
听到宁侯这句话,如果不是身上有伤,嘴巴太疼,宗治真想跳起来喷他一脸口水。
宗治不是憨子,相反像他这种在皇宫长大,听了那么多家长里短,又见过许多腌臜事儿的人,在他落到暴徒窝里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宁脩故意搞出来的。
其原因就是他多了句嘴,又怀疑他不行,这就惹恼了他了。
在被打的时候,宗治那是满心憋闷,父皇派宁脩跟着他,确定是保护他,而不是为了收拾他吗?
在宗治看来,比起那些暴徒,宁脩才是对大宗威胁最大的乱臣贼子。
看宗治用那又气又委屈的眼神望着他,宁侯起身,“殿下好好歇息吧,微臣就不打搅了。”说完,走人。
宁侯回到自己营帐,刚坐稳,莫尘大步走进来,“侯爷,京城那边的送来的。”
看一眼莫尘手里的画轴,宁侯伸手拿过,随着展开……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肤若凝脂,身姿火辣,眉目流转,别样风流!
看着画像上人,宁侯:……
直直盯着看了一会儿,轻哼一声,“她还给本侯学会搔首弄姿了。”说完,别过脸,不再看,对着莫尘道,“去将一尘大师请来。”
“是。”
莫尘领命疾步离开,少时,带着一个手里拎着一个酒壶的白发老者走进来。
“侯爷可是将人带来了?”一尘对着宁侯,说话随意。
对着早已不问红尘的一尘,宁侯也早已不去讲什么规矩,身份,也很是随意道,“人没带来,画像送来了,劳烦大师给看看。”
苏言模样未改,可人却性格大变。
宁侯总感有异,却又查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刚巧一尘大师云游至此,请他一看,或有不同发现。
宁侯将画像放到一尘大师跟前。
看着画像上的人,一尘大师一眼扫过,眉头微扬,抬头看向宁侯,“希望画像上的女子不是侯爷的心上人才好。”
闻言,宁侯不解,“大师何出此言?”
“未知八字,只观眉眼,已见此女性格很是刚硬。若娶她为妇,此生怕是夫纲难振!”